每一个困难团体情景,需要分析师去了解其独特的以及潜意识含意。有了这种认识后,他/她可以帮助小组成员对困难情景获得内省。
除了这个真正的精神分析任务,团体治疗师还有一项工作, 就是促进小组成员无指导的自由讨论,并创建具有最低程度的焦虑和压力氛围,但不是没有任何紧张。
在一些特殊情况下,这两个任务是相互矛盾的。在这些情况下,治疗师可能如同在理解和解释的钢丝上取得平衡,并积极引导小组的进展。
1. 治疗师走在钢丝绳上——在行动与不干预间取得平衡
有些团体情景会强烈驱使治疗师表现得主动或被动。
在一个实例中,治疗师可能会选择采取行动,因为他的小组存在焦虑,因此成员渴望治疗师能够帮助他们逃避潜意识的危险情景。如果治疗师遵循这种潜意识的愿望,小组将错过对潜意识情景本质及其真实情感体验的内省。在这种情况下,分析师选择行动。
但另一方面 ,分析师可能会陷入沉默。显然他可能相信他在培育潜意识过程,但不知不觉中,他可能会受困于阻抗情景。在这种情况下,分析师选择了被动消极抵抗。
任何情况下,分析师的任务是关注这些倾向。然后,在采取行动之前,他考虑具体实际情景并权衡行动是否合适。因此,关键不是行为表现得主动还是被动,而是分析师从其行为体会意义从而分析小组潜意识情景。
在这些情况下,没有规则来指导我们应该怎么做,因为每一种情况是独一无二的。在某种情况下可能是有助于团体推进的行动,在另一种情况下,可能却是阻碍。因此,分析师试图留在钢丝上,用他的分析性思考,在行动和无行动之间取得平衡。
例如(1):在一所大学设置的地方进行一个自我体验小组。这属于心理学系课程的一部分。观察组由另一组学生担任,从单向镜后面观察小组的情况。
当第一次治疗开始时,所有成员都陷于沉默,尽管他们知道,应该讨论任何出现在他们头脑中的一切。这种沉默持续的时间越长组中产生的紧张感越强烈。
这种行为可以被视为是一种对设置和它背后权威的阻抗,也可以作为表达焦虑的阻力。
突然门打开了,一个办公室工作人员进来,拿走了存放在这个房间里的一台电视机。可以感觉到这个创入所带来的解脱。该事件后,小组重新开始沉默,治疗师对此现象进行了陈述,并且对小组此时的感受假设:
“船已经削断了绳索,现在已经放弃了与土地的直接连接。乘客可以不再依靠外界的帮助,或与外界分开。这种陌生而孤独的情景有可能令人产生恐惧或者阻抗”。
但是,小组继续保持沉默,成员抵制表达自己的情感。直到这次治疗的最后一分钟才打破这种沉默。
小组对于治疗师给予的解释的讨论显示治疗师的两难困境:
在这种情况下,分析师选择进行干预,谈论焦虑和反对,以促小组的进程,并给予一些内省。但这一努力只增强了小组的反对,随后小组更加“决定”保持沉默,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可以从镜子后面观察的情绪。
但是,如果分析师一直与小组保持沉默,对小组也没有更好的帮助。如果这样的话, 又可能有人会说,治疗师错过了进行理解和解释工作的时机,而未能推动小组的进程,甚至是值得采取行动与小组一起表现非沉默行为。
从这个例子可以看到治疗师很明显是走在钢丝绳上。
2、是关注小组还是关注成员——在需要看到小组单个成员和必须视小组为一个整体之间取得平衡
如果失去平衡,以损害整个小组的话,分析师容易出现反移情出现,领导者具有一定的反移情问题。他可能会与一个特殊的小组成员或亚组发生明显的认同,例如,“无助的小男孩”或“弱势母亲”。在这些情况下,分析师忽略组内的其他倾向,并促进他们的防御。
但也可能发生相反的情况,当分析师完全视小组为整体时会破坏个别成员的感受。贝洱和赫斯特称这种现象为“看不到树木只看到森林”。在这种情况下,成员可以感受到没有被认可,也没有得到适当的支持,从而增加焦虑和沮丧,可能会不断出现小组成员离开小组。这种情况是对个别成员与分析师部分关系的一种防御性回避的结果。
为了保持两种观点之间的平衡,将小组定义为一个图像星座是非常有用的。在这幅画中的图像离不开背景,但可以改变星座。图像会变成什么背景或者背景可以成为什么图像。个别成员可以成为整个小组背景上的图像或者小组变成了单个成员背景上的图像。
例如:一个由学生组成的体验小组一开始是潜意识的,但随着治疗的进行,更多意识到由嫉妒引起的破坏性倾向。小组发生非常有侵犯性的打架事件。该组成员相互指责对方无能,无助,自私。但积极的贡献却被攻击,他们的努力被摧毁。最后,最具有攻击性的一个女性不来了。这和其他事件使得小组开始通过投射和将攻击成份排除出去的方式解决其冲突的关系。半年后在每周一次的小组治疗中,一位女性成员要求分析师提供一次单独治疗,这样她就可以揭示一个秘密。在单独治疗中,她告诉分析师,她与一个女性同住,并爱上这个女人。她的母亲不知道此事。她担心,她的母亲会贬低和谴责这种关系而破坏她的幸福,尽管她其他方面都做得很好,如成功,自我提高和其他一些幸运的事情。母亲只看到她伤心的事情,如失败或丧失;只有在这种情况下,女儿才感到被爱。这是她的恐惧,她害怕小组会以同样的方式对待她。
在分析师的保证与支持下,她在下一次小组治疗中告诉了大家她的秘密,成员的反应非常积极和令人安慰。他们批评了她的母亲。
可以看出,在母亲和女儿之间的这种关系中存在破坏性嫉妒。母亲成为小组投射攻击的对象。因此,小组可以视其本身为有益的和令人安慰,而嫉妒被排除,而透射到小组外的一个人身上。
在这次治疗结束前,分析师和小组必须决定下一学期的小组安排。
所有成员都非常想继续这个自我体验组,但没有时间可以继续,因为他们说,他们的学习时间表已满。他们表现得仿佛大学就像一个独裁的人,不允许任何变化或满足个人的需要。但分析师知道,尤其是在他们的学科,课程安排不是非常严格,变化是非常普遍和易于安排的。小组的矛盾行为 - 很有动机,但没有找到一时间 – 使分析师看到潜意识的嫉妒。他们通过投射排除掉的嫉妒又从外面回来了。大学,也许是一个“母亲”的角色,不容许他们的进步和个人发展。
最后通过解释对付有成果的小组过程的潜意识攻击以及呈现在此同时所发生的女性成员母亲——女儿的故事,小组找到了可以在下个学期继续小组治疗的时间。
通过这个例子,我想阐述的是图像背景星座。
当然那个成员是图像,而小组作为一个整体是背景。甚至当组实际不存在 – 比如单个治疗时 – 小组依然存在于那个女性成员和分析师的脑海。正如他们的讨论,他们知道他们的行动和秘密本身对整个小组是有意义的。这个图像背景星座持续到下次小组治疗的开始 – 女性成员在前台,小组在后台。当分析师处理小组的组织和失败的可能性时,她的观点发生了变化:她视这个小组为整体,外化了它的嫉妒和破坏性。因此,整个小组目前已经在面对从外面而来的幻想的,破坏的和嫉妒的的对象。那个女性成员与她的母亲——女儿的问题现在成为了背景,但它已经形成了整个小组对一个外部对象的特定关系的形状。
我们可以从中看到两个场景——母女以及小组与大学——是如何关系并成为类似心理冲突的一部分。
3、此时此地和那时那地之间的平衡
无论是在讨论此时此地还是那时那地的话题,都表明另一个被压制。需要分析师去平衡。分析师知道当时并没有外界或者过去所发生的事情与小组内真实关系存在联系或者相反。小组潜意识主题是小组成员内心世界基于以前关系而来的潜意识的混合体。
小组可以处理所有的成员之间的关系、与组外此时或者过去所存在的人员的关系此时和现在的事情对于发生任何变化都是非常重要的,因为在这里成员体验的东西是“真实的”而不是回忆。但是有可能此时此地的谈话变成为回避记忆或小组成员在过去的冲突或灾难性体验的一种防御。然后分析师可能干预,并将这些成员过去的经历带到小组内让成员看到。然而更为常见的是,那时那地的谈话成为对组内当前冲突和紧张情绪的防御,在这种情况下,分析师的任务是将小组的注意力重新拉回到此时此地情景中。
最后一个例子能够说明小组这种纠缠的情景:
那个提出需要小组外访谈的女性成员的故事(这是关于非此时与现在)可以被视为小组有关嫉妒与破坏问题的提取物。另一方面,分析师必须记住,只有小组的进程(此时现在的体验)才可能帮助小组成员揭示秘密。
4、在解释从而破坏小组的自发性、但不中断小组和失去解释的机会之间保持平衡
即使小组工作非常好,小组成员谈论任何所发生的事情,比如日常生活、他们经历的趣闻轶事、以及给彼此建议或相互欣赏,但是这可能是一种回避困难、冲突、伤害、羞耻情景以及其他个人敏感性等问题的表现。在这种情况下,可以说,小组“是在浅滩嬉水”。分析师会有一种无聊或紧张的感觉,由此认识到这种行为可能是一种阻抗表现。在这种情况下,分析师必须寻找“分析切入点”,并解释小组的行为是对他们面临的任何困难主题的一种阻抗表现。然而,他不应该过早采取行动,因为他的干预可能会破坏小组的自发性,使得小组成员陷入沉默。
团体分析师典型的反移情问题:在带组治疗中可能会出现不是必然是问题的困难情景,如前面提到的,但是可能是分析师自己的需要,冲突和未解决的问题的结果。
5、分析师专注于问题与失败,不去关注成功、成就和快乐
“一个分析小组可以有时发展一种氛围使得小组成员沉溺于问题和失败。分析师选择性关注这些部分而不去关注成功,成就和快乐的叙述时可以推动小组的这种氛围”。这样做当然违背让小组自由思考与呈现观点的概念。
这是一种严重的反移情的问题,它可以很容易被忽略,因为小组成员存在的明显原因是他们想要处理自己的问题和失败的愿望。因此,分析师对于问题与失败的关注,可以很容易地被视为对小组现实需要的一个适当的反应。
6、分析师渴望作出解释,尤其是如果小组似乎自己进展得很顺利时
一个小组有其自己的理解和解释的能力。有时小组工作显示不需要分析师的帮助或解释。在这种情况下,分析师可能会觉得可有可无,与小组无关,可能会发现自己不能容忍这种情况。“分析师不清楚他或她的权威也可能是希望让小组感觉分析师是一位有着艺术鉴赏家般表现内省与深刻性能力的人。如果分析师感到小组不能以此方式包容自己时,这种诱惑可能会变得尤其强烈,尤其是如果小组似乎自己进展得很顺利时”。
这也是一种严重的反移情问题。如同任何治疗师专注于某种现象的情况一样,它不利于精神分析性的思考。但也有可能是在这种情况下,产生积极的影响。当分析师意识到他迫切想要显示自己能力的需要时,他可以很好地利用这一点。他可能以此了解到,该小组的潜意识状态是青春期,需要减少父母早期的具体以及似乎是绝对的权力。这种认识有助于治疗师更清晰地认识与处理下一个小组危机情景。